边摆着一个铁盆,里面有燃尽的的煤炭灰, 隐约可见零星火点。
他瞳姐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取暖?
而且……这不是夏天吗?
梦中的宋安歌没去细想自己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姜瞳的处所。
他只是想去触摸他的瞳姐,让她醒醒别睡了,会闷坏的。
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人,然而他无论怎么伸手都仿佛隔了万丈之远,无论如何都碰不到对方。
为什么?
宋安歌疑惑之时, 余光被某样东西吸引。
“去死吧!这操蛋的世界!”
墙上猩红的字刺目扎眼,看着像是有人满怀恨意用鲜血写下。
不知道为什么, 宋安歌背后陡然一凉。
他触摸不到姜瞳本人, 却莫名觉得她已经死了。
他的瞳姐炭烧自杀死了。
发生了什么?
来不及细想, 场景再次快速转变。他看到了自己?
一个在姜瞳坟前睁大眼睛,目光呆滞, 仿佛整个灵魂都从身体抽出,身体摇摇欲坠的宋安歌。
自己怎么能第三方视角看自己呢?
原来都是梦啊。
宋安歌明知道这只是一场虚假的梦, 想告诉自己的意识快点醒过来。
事与愿违,随着场景的不断转换,他断断续看到了一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。
他看到了为姜瞳报仇反而引来疯狂报复的宋安歌, 以及为他失手杀人未遂的宋城,得知宋城死亡后震惊的宋安歌,整天抽烟酗酒不做正事的宋安歌,心态和面容都比实际年龄看起来都要大很多的宋安歌。
正午时分,阳光正好,透过医院玻璃,可见窗外树影婆娑。
这是个慵懒而悠闲的时间。
而年长的宋安歌死于此刻。
明知是梦的宋安歌依旧不免受此影响。
他很难受,很懊悔,很绝望。
恍惚间。
他似乎看到死去的自己似乎变成了一位奄奄一息,被各种医用仪器检测的小婴儿。
小婴儿似乎有所察觉,摇摆几下头部,抖动细密的睫毛,缓慢撑开眼帘。
四目相对。
灰蓝色的眸子,以及眼底深处的透露出来的感情……
乔裴晟!
宋安歌醒了,细思极恐后惊醒的。
他盯住上端天花板,大口喘气。
心脏在胸腔加快跳动速度,脖子以及其他地方都带着大片冷汗。
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,果然只是一场梦。
都怪讨厌鬼之前让他情绪起伏过大,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,才让他在睡梦中联想到一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。
最后那一幕……
宋安歌和乔裴晟是一个人?
呵,扯淡呢?
掀开搭在肚子上的薄被,宋安歌撑起身子盘腿而坐,双手掩住脸,遮住他这张在黑暗中谁也看不到的丧气脸,他在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。
——“你想,我助你。”
——“宋安歌你想吗?”
那个时刻的他恶狠狠地咬住讨厌鬼的肩膀,发泄似地啃咬,然后越来越委屈,情绪彻底崩塌,用嘶哑难听的声音说:“想。”
他双手抱住讨厌鬼的背部,哭的像个傻逼,嘴巴不断重复说他想,他想要改变。
不要抛弃他,不要丢下他,他想被人爱着,他想好好地改变,他想好好地活下去。
面对这样的他,讨厌鬼不停地温柔安抚,拍抚他的背部,低头用唇触碰他的额头,脸颊,鼻尖。
没有沾染任何欲~.念的吻,全部都是轻轻一点。
很像大人在安抚跌倒在地而哇哇大哭的小娃娃。
仿佛在说亲亲就不疼了,亲亲就不许哭了。
这样的安抚却该死的有效,他的情绪得到有效缓解,缩在讨厌鬼怀里逐渐转为小声抽泣,然后乖乖地接受讨厌鬼给他沐浴。
因为情绪起伏过大,他那时候身心极度疲惫,完全不会思考这样的互动会不会过于诡异和亲密,只知道趴在讨厌鬼的肩膀处一声不吭,接受讨厌鬼的亲昵服务。
从头到身,一路往下,甚至连指缝都被那双带着薄茧的手,用起大量泡泡的沐浴液清洗个干净。
少年双手之下的脸开始发烫。
那啥都被翻来覆去洗了个干净!
我日!!!!
讨厌鬼怎么能做得出来这么羞人的事情!作为一个男的,去摸别人的一样的东东不会很难受吗!!!
而且他看起来难道很像那种只有五六岁,还需要被大人从里到外洗白白的小孩子吗?!
但是——
他居然有一点点。
就那么一点点想要继续尝试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。
因为这种无阻碍的接触,让他莫名有种安全感。
和一个人如此亲密的接触,是宋安歌第一次经历这种体验。
拥抱的感觉很温暖,他喜欢讨厌鬼的拥抱。
宋安歌挪动身体,坐在还处于熟睡中的讨厌鬼身侧。
借助床头柜微弱的台灯,他直勾勾地盯住讨厌鬼的脸,不断回想在浴室里的一幕幕。
那些话是单纯的说说,还是他确实想做?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救世主,见谁都想普渡众生?
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,宋安歌头一回见。
发呆之际,手指不由自主地挪动到这张睡着也依旧英俊的脸,食指指腹抵住对方的额头。
亲吻,这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词汇。
这是讨厌鬼亲他最多的地方。
他想着,头逐渐低下。
他就是想试试,主动方亲吻一个男的是什么感觉。
会不会也同样会有一种安全感?
亲吻与被亲吻之间的感觉应该差不多吧?
没感觉。
他忍不住又亲了亲眼皮,这是讨厌鬼第二亲得最多的地方,吻去他的泪水,他的不甘,他的委屈。
可还是不对。
那就鼻尖。
也不对。
还有一个地方,谁都没碰过。
随着两人的鼻息交缠,宋安歌莫名有些紧张,他不安地舔舔有些干涩的唇。
他就是想试试,没别的意思。
一个吻代表很多意思,有可能是亲情、友情、安抚、感谢、礼仪这个领域,不一定会和欲欲念挂钩,他的目的很单纯,只想简单而短暂的触碰。
叽儿都给人摸过了,亲一下试试是什么感觉,肯定没什么的。
宋安歌不断说服自己,两个人的唇瓣距离连一个手指宽都没有,只需要任意一方微动,立即能进行亲密的碰面。
扑通扑通。
宋安歌吐息,快速上前啄了一口,立即躺回去用被子盖住自己。
动作可算不上轻,他生怕背后的人早已已经有所察觉地醒过来,脑子嗡嗡的响。
几秒后,他感觉背后的人似乎在翻身,脚还踹了他屁股一下。
这是醒了?
打算兴师问罪?
打死都不认!
然而过了几分钟,对面没有进行任何下一步动作。
宋安歌试探性转身,之前他和他之间的一个人距离缩短,一转身就对上讨厌鬼这张熟睡中的帅气脸。
原来没醒。
暗暗松气,宋安歌在被子底下狠掐自己大腿。
蠢货!他刚刚是疯了吗,到底在做什么鬼?做贼心虚地去偷吻一个男绝对是脑子打铁了!
在宋安歌自我检讨中,一只手冷不丁地抬起来,朝他的胸口挥来。
宋安歌睡姿不好,乔裴晟也别五十步笑百步。
因为宋安歌此刻正被他压在身下,而他一无所知地还在人家脸上蹭了几下。宋安歌被压的喘不过气,本能地想把人推开。
“对不起。”
黑暗中,再怎么细微的声音,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下可以清晰地落入宋安歌的耳中。
他以为乔裴晟转醒,在道歉不好好睡觉忽然压他身上的事情,然后对方下一秒的话,让宋安歌的脸部僵硬,原本要推开讨厌鬼的手停滞在空中。
乔裴晟说:“瞳姐。”
连在一起就是——对不起,瞳姐。
瞳姐=姜瞳。
这是宋安歌第一时间能想到的联系。
苏醒前那个荒诞的梦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。
太巧了。
很多事情似乎太巧了。
一点也不对劲,从乔裴晟这个人看似巧合地出现在他的生活圈后,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很怪。
确切的说,是乔裴晟这个人很怪。
浴室里对他说的那些话,看他的眼神,似乎都在说明一件事——
乔裴晟了解宋安歌,了解他的一切。
宋安歌不太信那个荒诞的梦,毕竟梦终究是梦,梦和现实从来都是相反的,可他不能忽视一件事。
那就是乔裴晟有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他。甚至有可能还在暗处偷偷观察他的一切,然后趁机和他产生交集。
目的?目的是什么?
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他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吗?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想去干涉别人的人生呢?
也是,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地想去拯救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呢?
躁动的心缓缓平静,宋安歌沉目,将手收回去。
今夜,陷入噩梦的不止是宋安歌一个人,乔裴晟也不例外。
因为宋安歌发泄般的指控,让他不可避免地再次回想起他作为宋安歌的一切。
那些事情是他亲身经历的痛苦,远比现在的宋安歌经历的还要痛苦。
瞳姐以各种不同的死法出现在他的梦里。
梦里的他拼命地想跑过去,想呐喊,想去救她。
可无论怎么做,梦中的人终究没有看他半分。
随着刺目的红,美丽的女子倒在血泊中,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目睹这一幕不断发生。
是他的错。
他说要保护好她的,他说过宋安歌会保护好姜瞳。
可最后他谁也保不住,包括自己。
孩童时期的宋安歌,少年时期的宋安歌,中年时期的宋安歌,同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视野。
他们都是孤身一人,都缩在角落颤抖身子,小声哭泣。
作为看客的乔裴晟鼻尖泛酸,喉咙滚动细碎的声响。
正要溢出第一声啜泣,下一秒他身体猛然下坠,像是被人踹了一脚。
他怎么又睡地板上了?
乔裴晟带着困意,脑子懵懵地裹着被子从地板上撑起身子站起来。
床上的宋安歌见状,立马紧张兮兮地闭眼,四仰八叉地躺回去,装作是睡梦中踹了乔裴晟一脚的模样。
他就是忽然气不过,越想越憋得慌,把讨厌鬼从身上推开后,干脆一抬脚将人踹下床,压根来不及思考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和后果。
乔裴晟困得不行,瞥见床上的宋安歌,真以为是因为他睡相问题,才像之前一样再次把他踹下床。
“睡得丑死了,果然不抱一下都不行。”
抱着被子,乔裴晟嘀咕爬上床,勾手把人塞怀里,腿压在人家腿上方,确保不会乱动,又找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。
为什么能做得这么自然!
处于清醒状态的宋安歌脸埋在乔裴晟锁骨处。
乔裴晟穿的睡袍,在几经波折后完全松散开来,宋安歌再次和他来了一次无阻碍的肌肤相亲。
少年试探性的将手抬起来,面露犹豫,几秒后后小心翼翼抱住对方的腰。
又加重力气,让两人贴得更紧。
艹!该死的安全感。
22、第 22 章 ...
两个睡相都糟糕的人同塌而眠是一种什么体验?
总之一定不好受。
乔裴晟醒来时只觉得感觉肚子沉得慌, 似乎被什么东西一直按压。
抬眼一看。
一条精瘦有力的腿正嚣张地横跨在他肚子上, 而腿的主人正以对角的方式伏趴在床上, 而他自己的一条腿则是从底下绕过那条搭在他肚子上的腿,去推某人的另一条大腿, 导致对方的两腿以最大承受力张开。
总之姿势属于相当的诡异和高难度。
枕头,被子之类的物件统统掉落在地, 他身上的睡袍不知什么时候彻底脱了,床上就他和宋安歌两个衣不蔽体的大男人用奇葩的姿势躺着。
伴随对面传来的一声哼唧, 他肚子上的腿正在抬起来离开,正当乔裴晟松一口气准备起床洗漱时,另一条腿随着少年的翻身,抬起后朝下重击。
大清早被尿憋醒,紧接着肚子忽然迎来一次难以言喻的重击是一种什么感受?
躲闪不及的乔裴晟想打人!
他故意用脚踹开某个翻转过来, 用侧身的姿势抱住他,将腿搭在他肚子上的的小屁孩, 捂着肚子下床, 急吼吼地朝卫生间走。
被踹的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 模糊视线中只看到一身材不错的男性离开,就是姿势有些奇怪。
宋安歌揉眼睛, 脑子缓慢启动,几秒后他蹭地坐起来, 瞧瞧周身的环境,还有身下乱七八糟的的床铺,以及自己只穿着大裤衩的身子。
昨天因为情绪不稳定而做出的各种不过脑行为, 现在一遍遍闪现,还特别清晰。
他昨天不仅抱着讨厌鬼哭的像个傻逼,三更半夜居然还……
解决完生理问题的乔裴晟感觉有赤身在卫生间有点冷,想回来找件衣服穿上再继续洗漱。
一出来,只见笨蛋宋安歌憨出出地呆坐在床上,手指摩挲下唇瓣,还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,也不知道脑子里想写什么,神色间不断浮现懊恼,纠结,甚至有点点的……害羞?
害羞?做春|梦了?
乔裴晟除去这个理由,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小屁孩此刻让他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羞涩神情。
至于做梦的对象该不会是……
啧,那可不行。
一想到笨蛋宋安歌对瞳姐有非分之想,乔裴晟心里感觉怪别扭。谁让现在他对瞳姐压根没有半点所谓的小情愫,内心深处已经把瞳姐当做家人来看待。
现在,他目睹曾经的自己依旧暗搓搓地喜欢姜瞳,总觉得无比别扭。
他得想个法子让笨蛋宋安歌逐渐淡化对瞳姐那点懵懂小悸动。
转移注意力最好的办法,当然是让对方全身心专注于另外一件事。
这不是什么难事。等他把宋安歌送去读高四,他那点破成绩若想在一年内提高,考个还过得去的大学,怎么着也得花费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才做得到。
宋安歌真想改变的话,高压学习完全可以让他分身乏术,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去做其他有的没的,自然也没时间在意什么瞳姐不瞳姐的。
为自己昨天偷吻行为开始害羞的宋安歌不知道,他的害羞对象正想法子如何好好地折磨他的身心,无暇顾及他的瞳姐。
等乔裴晟穿好衣服洗漱完毕,依旧能看到到某个笨蛋面朝阳台那处一动不动,似乎还沉浸在他不知道的“梦”里。
他上前推推他。
“发什么呆?快去洗漱,跟我去做早餐。”
有笨蛋宋安歌在,在下厨这方面他还能偷点懒,挺爽的。
“哦……哦哦。”宋安歌慌张跳下床,看都不敢看乔裴晟一眼,快速绕开他朝卫生间走。
乔裴晟不明所以。
这小子是在羞愧昨天晚上抱着他哭的傻样,所以才不敢直视他?
宋安歌关上门,站在洗漱台前深呼吸,捧了一把冷水洗脸,清醒乱糟糟的脑壳。
等余光瞥见里面的洗浴间,他再次不可避免地回忆昨天自己趴在讨厌鬼肩膀上弱鸡般的模样,接受他的“上下其手”。
身体记忆同样也在带他回味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所带来的的触感。
从头到脖子,一路朝下,直至某个他记事开始,除了医院体检没被人触碰的禁忌地带。
那双手在这地方反复温柔的揉搓清洗,就在此刻那地开始回味起这种温柔触摸。
操!他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?
当时明明没有任何其他含义的单纯清洗动作,现在回忆起来却该死的令人躁动。
面对某处忽然出现的生理反应,宋安歌开始不知所措起来。
他过去从来没有因为谁而产生过这种感觉,哪怕是瞳姐。
他对瞳姐没有欲|望,不管是拥抱,亲吻,爱抚,亦或者更深入地交流,他从来没有产生过这些期待。
他只是单纯地想注视她的笑容,单纯地想要保护她不被别人伤害。
他以为这是因为他对瞳姐的感情属于最为纯粹的喜欢,是真正的喜欢,没有冲动是很正常。
过去,他喜欢姜瞳,对她没反应实属正常,他不喜欢其他人,对别人没反应也是理当如此。
可是现在……
少年镜子中呈现出的泛红脸颊让他本人不忍直视,咬牙扭开脸,余光却老是忍不住继续偷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。撑着洗漱台的手随着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动作而微微颤抖。
他的呼吸声在此刻无比明显,明显到他自己都想捂住自己的嘴,生怕被人听见他在做什么丢人的事情。
“你是死在里面了吗?”
可惜事与愿违,动作再小,还是被推门而入的某人目睹到了。
乔裴晟坐左等右等,迟迟不见宋安歌出来,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昨天的情绪还没彻底梳理好,正一个人缩在里面惨兮兮地小声抽泣,舔舐内心伤口。
谁让宋安歌最蠢了,哭的时候一定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哭,都不知道适当地利用一下“会哭的孩子有糖吃”这个道理,以此去博取他想要得到的关注。
昨天能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实属难得。
然而此刻他所看到的和想象中的情形天差地别。
四目相对,一个惊恐,一个讶异。
宋安歌的身体与此同时在细微抖动,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失神感,不是吓的,是爽的,不过现在的情形让他来不及仔细享受这种爽快。
乔裴晟眯眼,神情自若地去看宋安歌膝盖上挂着的裤衩,以及它本来应该待的地方。
场面十分尴尬。
乔裴晟默默收起眼神,望天,内心不得不感叹一句年轻真好,大早上起来就能如此有“活力”。他记得年轻版的自己似乎对这方便需求不高,不至于在一个陌生环境自嗨啊。
不过也可能记忆过多和时间久远,导致他对一些东西记得还不是这么清楚,出现记忆混乱也不是没可能。
“我给你找了一套衣服放床上,想继续可以继续,完事穿上衣服下楼。”宋安歌来的时候没带换洗衣服,当然得穿他的。
伴随着门关上的声音,宋安歌看了看黏糊糊的腿,又看看门,再看看手,又看看门。
我日!!!!
他从昨天到现在究竟干了些什么能让他羞愤到自杀一百次的蠢事啊!
看到曾经的自己躲着自嗨的场景,乔裴晟心里倒没觉得这有什么,一笑而过。
小屁孩而已,正常。再说了,这人是他自个儿,看到了也没什么。别说看了,就算摸一下,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。
可是宋安歌这边暂时没办法进行自我开导。他明明羞愤到爆炸,偏偏还不能做些什么。一般情况下,他会用爆粗来缓解情绪,可昨天的事件让他不得不克制住这种想法,只能一个劲地闷着头做事。
等乔知西她们三个女人下楼时,只看到宋安歌在各种忙活,而乔裴晟则是坐在沙发上逗骨骨,时不时低头和它说说话,亲亲它的小肚皮,一人一猫好不惬意。
乔知西打心里觉得觉得她弟弟可真不会疼人,这人还没有追上手呢,就这么对人家。
她得好好和他谈谈这个问题,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“我有事和你谈谈。”乔知西上前拉扯乔裴晟的t恤,他这件t恤很宽松,轻轻一拉就能露出一边锁骨,乔知西好巧不巧得拉到不该拉的那边,露出乔裴晟被某位少年咬出的牙印。
这位置的痕迹容易让人浮想联翩。
乔知西上一任前女友可喜欢咬她这个地方,跟个小猫儿似的。
想到前女友,乔知西眼里闪过几丝复杂情绪,快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,对着弟弟笑得促狭,用手指在乔裴晟锁骨之上的那处牙印戳戳。
“说说这东西怎么来的?”
她用的俄语,在场只有宋安歌一个人听不懂。
他虽然听不懂,但听到动静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,等看到乔知西指着乔裴晟肩上的某个地方,他心脏骤然一紧。
昨天思绪太过混乱,一时间没想到讨厌鬼是有女朋友的人。他发誓,他对讨厌鬼真没那方面的意思,没想破坏人家感情,他只喜欢瞳姐。
可到底是和人家赤身依偎,接受讨厌鬼过于亲密的安抚,而他也脑子在半夜一抽,不光偷吻,还他么回味到石更了,撸个爽。
越看他越像是那种不要脸,还不自知的三儿。
他不知道乔知西问了什么,但很在意讨厌鬼会如何回答。
讨厌鬼应该不会傻到自觉坟墓吧?
那些事情的发生纯粹意外,双方对彼此都没有感觉,不然早就在浴室里情不自禁。至于偷吻和硬的原因,除了他自个儿没人知道,憋着不说就行。
他心里只喜欢瞳姐那样的。
他喜欢女的,不喜欢男的。
绝对铁直铁直的。
“被咬了。”乔裴晟看了一眼对面在暗搓搓偷听的少年,摸摸锁骨上端的咬痕,乔知西不问,他还真想不起来自己被宋安歌咬了一口。
“我懂~”乔知西当然知道他是被咬了。这么明显的牙印,瞎子才看不出来。
乔知西说话时的暧昧眼神和尾音,惹得另外两位女性抬起头,眼神在乔裴晟和宋安歌两人身上打转。眼神闪烁,似乎对这种八卦很感兴趣。
心虚的宋安歌不安地捏紧衣角。
身上的衣服都是讨厌鬼的,他忽然感觉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说都是徒劳,越抹越黑罢了。
“做都做了,这算不算追到手?”乔知西继续用俄语问。
果然有一腿。
另外在场的两位女性了然。
现在好了,乔家三个孩子的性向全部明朗,一双一异一同。
乔知西有点不敢去想mon和dad得知后的表情,等弟弟出柜的时候,肯定不会和她当初说明自己是双性恋时那么顺利。
做个鬼,追个毛线?
乔裴晟内心吐槽,面带微笑,选择避而不谈,说了另外一件事。
“他从今天开始不用去你那上班。”
这次用的是中文。
目的达到,还去乔知西那苦地方浪费时间做什么?他得快点做好计划,送宋乔裴晟去读高四。
学校当然得找最好的,学习氛围很重要。因为政策问题,最好在本地读,明城这地方公立比不上私立。私立贵有贵的道理,不管是师资还是环境设施都是往好的挑,就连学生也是需要考核通过才能进去就读。
不过砸钱也能进,只要你给的钱足够到位,并不是什么难事。
乔裴晟最不缺的就是钱,他自己赚的钱。
现在用这些钱来自己养自己,没毛病。
“了解。”乔知西比出ok的手势。
既然追到手,确实没必要去她那受罪。毕竟媳妇是用来疼的,可不是用来使唤的。
宋安歌闻言,以为自己和讨厌鬼那诡异的互动模式暴露,导致讨厌鬼因为要讨女朋友欢心,决定炒了他。
从各种层面上个来说,这种处理方式确实没毛病。
见弟弟修成正果,乔知西心情特好,冲站在远处抿唇不安的宋安歌勾手。“宋小朋友,过来过来。”
宋安歌深呼吸,缓慢走过去。他等待乔知西说出炒他鱿鱼的消息,然后灰溜溜地被扫地出门。
从昨天到今天,他似乎总是在做蠢事,在承受不好的事。
可是想象中的横眉冷对并没有出现,乔知西那只保养得极好的手抓住他的右手腕,然后又抓住讨厌鬼的左手,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。
乔知西让他们十指交缠,接着露出一副类似于老母亲般的欣慰表情。
“给我锁死了你们俩。”
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,她看宋小朋友挺顺眼的,做弟妹完全没得问题。她第一次看乔裴晟对除了家人以外的人上心,不在意是不可能的。
她希望他们能好好地在一起,不管以后如何,好好享受现在的甜蜜就足够了。
宋安歌:???
乔裴晟:无语望天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二更会尽量在十点之前发出来
23、第 23 章 ...
宋安歌感受指缝间关于讨厌鬼的手指触感, 在乔知西的按压下, 忍不住多握紧几分。
这是什么情况?和想象中情形似乎完全不在一个维度?
“要不要亲一个表达一下?”乔知西只当这两位表情诡异的男生是在害羞, 开始提议。
相爱的人啵唧一口,最赏心悦目了。
亲什么?亲谁?
宋安歌满头问号。
“别理她, 她就是个傻子。”乔裴晟弹开乔知西的手,然后松开宋安歌和他交缠在一起的手指。
乔知西误会了可以, 但宋安歌可万万不能误会。
万一这个蠢货脑回路清奇,真以为他对他有非分之想, 以为之前对他所有的行为都是从这个层面上出发,然后抵死不从的“毁约”,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结果,所以他得跟宋安歌解释清楚。
乔知西闻言,咬牙。“谁是傻子呢?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姐姐的吗?”
两个弟弟的共同之处大概就是喜欢时不时拆她的台, 侮辱她的智商。
一个个的,都不懂得如何敬重姐姐!
宋安歌怔然, 眼睛充满疑惑。
他是听错了吗?
姐姐?还是亲姐姐?所以说不是恋人?
“什么不是恋人?”
乔知西正在准备教训弟弟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, 只听见旁边的宋安歌说了句什么, 隐约听见恋人二字,神情中还带着恍惚。
听到乔知西的问话, 宋安歌才察觉到自己不小心跟随大脑所想的说漏了嘴,登时憋红了一张脸, 尴尬地重复问:“你们难道不是恋人吗?”
这误会可大发了。
乔知西指指自己,又指指乔裴晟,“我们?恋人?”
乔知西以她如果说谎这辈子没□□作为发誓, 就算乔裴晟不是她弟弟,她找男朋友也绝对不会找他这样的。
乔裴晟属于看颜值的一见钟情还行,但绝对不适合朝夕相处,因为若真和他长期待在一起,百分百随时随地能被他气死人不偿命的恶劣态度弄到崩溃。
有时候乔裴晟的态度,比起冰山毒舌乔裴申可要气人多了。
乔裴晟属于那种就算拿着一把刀子架在乔知西的脖子上,逼她和他交往,她宁愿死都不会答应这个可怕要求的类型。
“蠢死了。”乔裴晟没想到宋安歌居然能误会他和乔知西是一对,对此极其无语。
难道他没有告诉过他乔知西的名字?听名字一般都能猜出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吧?
不过——
现在仔细想想,他貌似真没和宋安歌介绍过乔知西姓谁名谁,乔知西大概以为他已经介绍过,肯定也没想得起提自己的名字,剧组的人更别提,他们只知道乔知西的俄名。
“我的天,我似乎明白了什么,又似乎没明白什么,但有点想噗——”乔知西拼命憋住快喷发的表情,最后还是没忍住,扶住沙发边缘笑出声,笑到一个劲地捶旁边的乔裴晟,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淑女的矜持。
乔知西这魔疯般的笑声让宋安歌极其想捂住自己这张丢人的脸。
看来是真的误会了。
谁让他们两个从来不叫对方姐姐或者弟弟,乔知西还喜欢一口一个亲爱的,不然他也不会从各种细节推测出这乌龙关系。
“难怪呢。我说你怎么总是没什么进展,原来是这个原因,这也太搞笑了叭。”乔知西抹眼泪,哭笑不得地继续拍打弟弟的肩膀。
乔裴晟默默挪开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