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当正道那些年[快穿]

作品相关 (14)

的觊觎也从来没有掩饰过,他以为光凭借这么点熏香就能够制住自己?也太小看她卫天璇了吧?灵活的身影穿梭在汉子们之间,眨眼之间人已经飘离了一丈远,她背对着几位大汉,倒持着一柄淌着鲜血的短刃。她低垂着眼睫,叮当一声响,将沾满了血腥味的匕首扔在地上,而那几个大汉,如同石像僵硬着,眨眼间轰然倒下。

卫天璇眯着眼,阴沉沉的脸色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预兆。原本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喽啰,可现在谁不喊她一声“二当家”?她就算是提着剑走向了那尽情欢饮的大堂,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拦住她。还没有踏入了堂,就听见了王虎那得意的笑声,他与寨子几个小头目一起,说着些污言秽语,殷仪和她都在被调笑和侮辱的范围内。

“大当家的,趁这会儿高兴,把新夫人请出来跟兄弟们一起饮个酒吧?”有小头目提议道,王虎一拍掌,早就被人吹捧得飘飘然,当下便命令小喽啰去请殷仪来到这大堂。

日薄西山,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,在硝烟被秋风吹散后,落入了眼的是天边绚烂的霞彩。卫天璇背靠着木门,听着堂的动静,等到有人发现了在偏角的她,咦了一声,她才用剑鞘顶了顶那人的穴道,缓步地走入了大堂。威严的视线扫过了一群人惊诧的眼,她相信王虎的计划那些个人都心知肚明,不然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露出一抹惊诧的神情来。

“原来是二当家的呀,您请坐。”反应最快的人,立马站起身,给卫天璇腾出了一个位置,他一脸谄媚地想要扶住卫天璇,只不过被一股大力掼倒在地。

“我出现在这里,你们很吃惊么?”卫天璇冷笑一声,慢吞吞地开口,她慢吞吞地拔出了长剑,在那个离她最近的小头目脖颈上留下了一条血线,见着他被吓得晕厥,才又笑了一声,问道,“你们刚才的话题呢,怎么不继续了?”

王虎总算是看出了卫天璇眼的杀,他匆匆忙忙地站起身,喝了一声“来人,抓住她”,只可惜外面守卫的人没有一个动,而这些屋的小头目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,就算是拿着刀勉强地站起身,也在叮叮当当一阵响后,丢失了自己的武器。这喜宴上,谁会料到有这等事情呢?卫天璇也不多废话,长剑一挑,在王虎的腕刺出了几个血窟窿,只见长刀倒飞了出去,而王虎那壮硕的身躯,也被人一脚踢飞摔落在大堂央。卫天璇一脚踩在了王虎的心口,看着他额上淌出了冷汗,肥厚的双唇直打哆嗦,她又微微地笑了。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平静,微仰着头看满是红帐幔的喜堂,的长剑一松,便穿过了王虎的胸膛。

门口的脚步声逐渐地逼近,卫天璇看着徐徐走来的殷仪,勾笑道:“你来了?你还要嫁吗?”

殷仪勾了勾唇,露出了一抹讥诮的笑容:“嫁给一块灵牌吗?”

卫天璇耸了耸肩,在心暗自嘟囔了一句:就算活着也不会让你嫁。大堂只听得见她们两个人的对话,剩余的山贼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,这大当家的被二当家给宰了,接下去除了听二当家的话,他们还有新的选择吗?还没喊上几句“卫当家威武”呢,就被卫天璇横了一眼,说了句“滚”。

大堂的小头目都准备滚了,可是山上的小喽啰们都聚集在了一起。天色渐渐地暗沉了下去,但是连云寨却被火把照得透亮。往寨子底下望去,一点点的火光像是无数只聚集在一起的萤火,马蹄声和飒飒的风声搅和在了一起。殷仪一身凤冠霞帔还没有换下,就被卫天璇拉着喝几杯酒,这穷寨子很少有好酒,也就前些日子从连环寨那儿搜罗来的。

“云州城府衙来人了!”急得六神无主的人,找上的自然是卫天璇。

“你们自己散了吧,偌大的山寨总有躲藏和逃命的地方。”卫天璇懒洋洋地应道,这山寨其实跟她没有什么关系,她为什么要保住这些人的性命?看着那一脸惨白的小喽啰,见他一动不动,卫天璇又冷笑了一声道,“难不成要我送你走?”

“你现在可不就是山贼头子了么?”殷仪放下了酒杯,抹上了口脂的红唇比往日多了几分艳,在烛光下,在酒渍的衬托上,蒙上了一层水润的光泽,娇艳欲滴。

“那你还是山贼夫人呢。”卫天璇懒洋洋地靠着椅背,反唇相讥。

殷仪轻笑一声道:“总不是你的夫人。”

原本寨子里的山贼都是一群乌合之众,眼下云州城府衙的人马攻了上来,瞬间便作鸟兽散。领着官差走上前的,是一个大约而立之年的青衫儒士,在抬眼见到了殷仪后,立马做出一副紧张的模样,大踏步向前,想要将她揽在了怀,只不过被那冰冷的视线一刺,才讷讷地收了,心悸地说道:“太好了,仪儿,你没事!”

“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,要是真有什么事情,坟头草都几丈高了。”卫天璇冷笑一声道。

不需要殷仪告诉她,她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谁。她去过云州城,听说了不少殷仪与西席先生崔荆的事,这位在殷家可是颇有地位,被殷家的老爷子看作是大女婿的人选,而他本人也时常表现得对殷仪千依百顺、十分怜爱。

“她是——”崔荆被卫天璇一呛,脸色算不得太好,他故作深情地望着殷仪,还没等到回到,就自顾自地说道,“这位姑娘是服侍你的新丫头?”

卫天璇:“……”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得像是个丫头,要不是殷仪那边始终没有动静,她早就发作了。这崔荆算个什么东西?眼的一抹杀不加掩饰,背忽地被一道温暖给覆盖,卫天璇偏头看着殷仪那皎白如玉的指,才慢慢地平息了那一肚子气。

“她是我的救命恩人,回府吧。”从始至终,殷仪都没有提在山寨发生的事情,也没有责问崔荆,为什么知道此刻才领着人马前来。

回到了府上的殷仪最先做的事情还是去看她卧病在床的爹爹,莫名其妙的病没有什么好转,可是在提到了崔荆和她婚事的时候,便能够打起几分精神气,说什么只有她嫁给了崔荆,才放心将家业完完全全交给她。而另一头,卫天璇则是在殷府四处乱走,顺便逗弄着路上遇见的一个如粉雕玉琢的小娃娃,这孩子模样与殷仪有几分相似。只不过,还没等她说什么便有一个丫头匆匆忙忙将娃儿抱走了,那模样生怕她对孩子下什么毒。

云州城的消息传得很快,原先的猜测被证实了,免不了嘲笑着曾经自欺欺人的殷府一番,只不过在过后更是多了几分猜测,在都是大男人的、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的山贼寨子里,殷家的大小姐经受了什么折磨呢?她现在还会是完璧之身么?当时说着崔荆和殷仪是一对金童玉女的人,此刻只剩下了一道意味深长的叹息,仿佛真的发生了什么恶劣糟糕的事情。

“一个庶出的妹妹和弟弟,一个心怀鬼胎的未来夫婿,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父亲,你还真是命途多舛啊。”卫天璇一点在府当客人的自觉都没有,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了椅子,剥开了桔子一瓣瓣往嘴里送,时不时还扫了一看账本的殷仪一眼,淡笑着打道。

“尚可。”殷仪扫了眼悠闲自在的卫天璇一眼,揉了揉眉心,这人与人之间的境遇还真的分六九等,瞧她卫天璇享受的可不是那最高等的待遇么?不愁吃喝,一身自如野云闲。

“你这会儿总应该告诉我,为什么那崔什么没有立马领兵来救你了吧?”卫天璇眯着眼,从椅子上伸了个懒腰,她捏着一瓣桔子走向了殷仪,整个人半趴在了书桌上,望着殷仪,双眸亮晶晶。

殷仪凑上唇,咬住了桔子,舌尖扫过了卫天璇的指尖,见她面上笑容更甚,眸光也渐渐暗沉下来。“他想盼着我死吧。”

“嗯?什么?”还沉浸在与殷仪亲昵的卫天璇,半晌后才反应过来,勾唇一笑道,“可是云州城不是盛传你跟他——”

“呵。”殷仪轻轻嗤笑了一声,那只不过是崔荆故意散布出去的笑意和故意做出的模样罢了。“我在山贼窝里,他们可能想要我死,可是发现就算是我死了,那些店铺也不能落在他们上,只能够在听到我要嫁给山贼时候,心不甘情不愿领人马前来了。”

“他们?”卫天璇抓住了关键的两个字。

“崔荆和殷亿。”殷仪冷笑一声道。殷亿是她庶出的妹妹,平日里风情万种,与崔荆情投意合,活像是一对野鸳鸯。她对崔荆没什么感情,更不会嫁给崔荆,要不是老爷子那头一直放着话,哪能容忍崔荆到这个时候?殷亿和崔荆在一起就罢了,可偏偏崔荆一直动着歪脑子,眼巴巴地望着不属于他的东西。还有老爷子,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,还以为这种货色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。

“需要帮忙吗?”卫天璇伸出,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
“自然啊。”殷仪笑了笑,她伸出掐了掐卫天璇的脸,低声道,“要不然我怎么会将你带回到府呢?”

“你还真是坦诚。”卫天璇挣开了殷仪的,有些不高兴地应道,“你要利用我就算了,何必把这事情告诉我。”

“我若不说,你心更气吧?”殷仪点了点卫天璇的眉心,“我要的是一份心甘情愿,要是不想的话,随时可以抽身离去。”

“你凭什么笃定我会帮你呢?”卫天璇发现了自己矛盾的心境,对于殷仪的自信和坦诚,既是欢喜又是恼恨。此时的她,就像是个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,因为殷仪的一言一行而惴惴不安,亦或是欣喜若狂。

“你说呢?”殷仪没有直接回答,她只是定定地望着卫天璇。这种吸引是与生俱来的,便算是前方有万丈深渊,也要有飞蛾扑火的胆气和决然。她伸出双搭在了卫天璇的肩膀上,与她额头轻轻地碰撞。“有些事情,既然已经猜到了答案,又何必多问呢?”

“话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卫天璇蹙了蹙眉,有些不满,“对于未知的事情大多是猜测,在听见对方亲口承认前,猜测可不是变成现实。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,哪能轻而易举读懂你的心思?”

殷仪轻哼道:“那你知道言语也是能骗人的吗?”

卫天璇平静道:“所以我希望你用心跟我说话,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。”

“傻子。”殷仪嗤笑了一声,语气似是有几分不屑,只不过她还是听了卫天璇的话,望着她那双澄澈干净的双眸,柔声道,“我需要你,而你也需要我。”这依旧不是卫天璇最想听见的答案,心有几分怅然和失落,但是很快就被其他的情绪覆盖了。卫天璇撇了撇嘴道:“这次就放过你。”

殷仪的指抵住了卫天璇的唇。放过你这类的话可不听,大多数时候是执念被放下了,两个人各自走向一条路,如同参商永不相见。

“仪儿,在么?”敲门声在这时候响起来,破坏了一室的旖旎。只听见了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,便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儿跌跌撞撞地跑入了屋,一把抱住了殷仪的腿。这娃儿就是卫天璇不久前见到的,是殷仪的庶弟殷侯。这娃儿与二小姐殷亿是一母所出,只不过他打小就亲殷仪,不怎么理自己的同母姐姐。

“小公子哭着闹着说要见你,我一时间也没有办法。”崔荆也跟着走进屋里来了,望着殷侯一脸无奈和宠溺。他在殷府近十年,一直当西席先生,负责府的小姐少爷们的课业。只不过后来,他博得了殷家老爷的欢喜,便也负责照看一两个小铺子。

殷侯躲在了殷仪的身后,满是不安地探出头,哭丧着说道:“板子,先生要打心。”说着还伸出了自己通红的掌给殷仪看。

殷仪的神情冷淡,她微抿着唇没有说话,甚至是没有看殷侯一眼。倒是卫天璇,喜欢乖巧可爱的小娃娃,将他抱起来放在了书桌上,看了看他的掌心,还真是被荆条抽过,留下了些许的痕迹。卫天璇的眸子沉了沉,把孩子的袖子挽上去,还能瞧见几道青紫色掐痕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殷仪因卫天璇的举动扫了一眼,眸顿时增添了几分怒气。

崔荆哪里知道殷侯的腕上还有青痕,原本想着与殷仪温存一阵,可是现在只能够迎对她的怒火。他也跟着倒抽一口凉气,硬着头皮道:“这可能是夫人教训孩子的时候,留下了伤痕。”所谓的夫人是殷尚的妾室,原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,可偏偏这个儿子也不能让她被扶正。更为可恨的是,儿子不亲她,只能那女人的孩子混在一起,心有气,教训便是常有的事情。

71.小姐和山贼(五)

有的伤痕是夫人掐的,有的是殷亿用板子打的,崔荆见到过不少的场景,可哪能说出去给殷仪听?这父母姊姊教训不听话的孩子是天经地义之事,容不得他插。此时见到了殷仪的眸色阴沉,他讪讪一笑,佯装吃惊道:“小公子臂上怎么会有伤?”

殷仪没有搭理崔荆,她只是吩咐了丫头几句,让她将殷侯抱下去上药,半晌后才冷淡地睨了崔荆一眼,问道:“崔先生来做什么?殷侯要来让他自己来便是,在这宅子还会不识路不成?”

“老爷那边——”

“我爹的身体不劳你挂心。”殷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崔荆的话,同时也浇灭了他满心的希冀,“至于婚约,那只不过是我爹病糊涂了,一时间许下的,根本就不作数,我现在与你没有什么关系,以后自然也不会有。你在这儿还有事么?”

崔荆被殷仪一番抢白,一张脸红红白白的,见殷仪没有跟他说话的欲望,也就不自讨无,拱了拱,转身就走出了这间屋子。在背对着殷仪的时候,他眼假装的浓情蜜意尽数消失,只剩下了阴鸷和愤怒。

“我还以为这小公子是你家的掌宝呢,毕竟是唯一的男丁,之前看见了一次,小丫鬟匆匆将他抱走了,生怕我对他做什么。”卫天璇懒懒地哼笑一声,想到了小孩子臂上的伤痕,眉头又忍不住紧紧地蹙起。她幼时练武,父亲对她颇为严苛,但很少会打伤她,除非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。“他们也当真是狠心。”

“男丁又怎么样?”殷仪讥笑了一声道,“殷侯太小,而且是庶出,老爷子不把那夫人扶正,殷侯便继承不了家业。除了是一个他们看来顽劣的幼童,几乎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
“小娃娃更亲你?”卫天璇又挑眉道,只不过殷仪素来冷淡,对着小娃儿脸色不算冷若冰霜,可也称不上温柔。

殷仪蹙了蹙眉,沉声道:“我没时间照顾他,只希望他离我远一些。而且他是那女人生的,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殷亿那种模样。”家务事由来难断,殷仪家亦是如此,卫天璇撇了撇嘴,没有多说什么。见丫鬟牵着殷侯的又回到了屋,她觑了一眼继续看账本的殷仪,自己则是抱着小娃儿坐到一边去,教他念一些诗。

殷仪没有提出逐客令,卫天璇自然是心安理得地住在了离女主最近的地方,只不过有些时候,能听见别的院下人愤愤不平,还顺带说起殷仪在山贼寨子的经历。眉眼一挑,眼流转着遗憾,笃定了殷仪吃了亏。至于说到了府上的崔荆,她们更是把人当成了未来的姑爷以及心倾慕的对象,说起来满面春风、含羞带怯。

这一日卫天璇因为几句话,惹得殷仪面上出现了几分羞恼,被无情地赶出了房间,她自然是在府上四处乱晃。期间她也在殷仪带领下,见过那躺在了病床上殷老爷子一眼,眉心一点黑,显然是了毒,而且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,能够活下来完全是靠名贵的药吊着一口气。殷老爷子为什么会毒呢?殷仪似是也知道这件事情,但是她面上不动声色的,认为老爷子只是普通的病。

“你总说等等等,我要等到什么时候?”在靠近了凉亭假山的时候,卫天璇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叫喊,她赶忙闪到了假山的后头,偷觑着不远处亭子的一男一女。可不就是殷仪的妹妹殷亿么?此时她正与那西席先生崔荆拉拉扯扯的,才甩开了那双宽厚的,下一瞬间便被拥在了怀。一个粗暴的吻看得卫天璇心惊肉跳的。

崔荆这个男人,还想着将殷家的姐妹都揽入怀?

“老爷子那边与大小姐说了,她想要继承殷家的家业,只能够与我成亲。”崔荆的声音响了起来,他松开了闹脾气的殷亿,伸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,“只要我跟她成亲,在新婚夜谋害了他,那些东西不就是我的么?”

“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跟殷仪成亲?”殷亿的声音尖利像是一根刺,只扎人的耳膜,“同样是殷家的,为什么你非要跟她成亲。”

“这事情得问你爹。”崔荆的面上也流露出几分不耐来,他冷笑一声道,“为什么同样是他的孩子,殷家的产业你跟殷侯一点儿都没有。”

殷亿被崔荆戳了心事,她的面色骤然一白,家业的确跟她们母女无关的。深呼吸了一口气,将颤抖的身体靠在了凉亭的红柱子上,她忍不住又讥笑一声道:“殷仪会愿意嫁给你?她平日里都不屑瞧见你吧?”

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只要是老爷子临终的遗言,她若不想背上不孝的声名,自然是拒绝不得。”说到这件事情,崔荆的脸上多了几抹得意的笑容,“殷仪她在山贼寨子里待了一阵子,残花败柳,除了我还有谁敢娶她?”

越听越觉得过分,卫天璇双拳紧握,恨不得冲出去将这对狗男女踹入了河,可到底还是强忍着自己的愤怒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让她心生不悦的地方。屋子里的殷仪已经放下了账簿,正躺在了榻上小憩,薄薄的外衣滑落在地上,袖子蹭了上去,露出了一双带着绿玉镯子的皎白臂。这秋凉时节,一身单薄的罗衣早该换下了,卫天璇嘟囔了一声,给殷仪盖上了一件外衫。

榻上的人睡得浅,在卫天璇靠近的时候,她便已经醒转过来了,只不过懒得睁开那双困倦的、惺忪的双眼。“回来了?”殷仪初醒时候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,似是羽毛搔在心间。卫天璇在她一旁坐下,支着下颐瞧着她,轻笑一声道:“你也不怕受凉了,这榻上的凉席早该收起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殷仪一颔首,她支起身,睁眼望着卫天璇,敏锐地感觉到了她一丝与众不同的情绪。她脸上的笑容终究是比往日勉强了些,又是为的什么呢?“你出去了一遭,怎么惹了几分的不快?”殷仪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
“没什么。”卫天璇摇了摇头,可半晌后又觉得这事情不该隐瞒殷仪的,她将在凉亭的见闻说给了殷仪听,见她面色没什么波动,又咦了一声,问道,“你的好妹妹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跟崔荆纠缠在一起,你不生气?”

“你难道希望我因为这个生气么?”殷仪微微一笑,反问了一句。

卫天璇眸光一沉,自然是不想的,若是因为这生气,只能说明她殷仪的心有崔荆的地位。可她哪里容得他人走进殷仪的心扉?那儿的空缺是要留给她卫天璇来填满的。卫天璇站起身,走到了殷仪的身侧,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:“他们想要你的命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殷仪懒洋洋地应了一声。

卫天璇又问道:“你会听你父亲的话,嫁给崔荆么?”

“在云州城百姓的眼,殷家的大小姐是个孝女,是一肩挑起家业,是会为父祈福的女子。”殷仪答非所问,可卫天璇读懂了她的话。如果这是殷老爷子的临终遗命,她自然会遵从。如今殷家的铺子其实大半在她的,以殷家的家业作威胁没有什么用处,可偏偏她在外的名声会成为累赘。云州城千千万万张口,提起了她的过往,提起了她在山寨的经历……这一切的一切,容不得她不嫁。

“如果我要你不要嫁呢?”卫天璇沉声道。

殷仪怔了怔,半晌后才仰起头一笑道:“你离开云州吧,回你该回的地方。”

这是什么意思?卫天璇的面容骤然冷了下来,她该回到哪里?殷仪是小世界的女主,除了殷仪的身边,她还能有哪里可以去的?“为什么?”卫天璇问道。

“这哪有什么为什么?你在殷府也停留了一段时间,你终究不是我殷家的人,做客也得有个时限,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吧?”殷仪的脸上还是带着笑,她望着卫天璇的视线是温柔的,同时也是无情的。卫天璇从读不出任何口是心非的含义,殷仪是真的想要让她走,一时间心冷得厉害。危还没有解除,她怎么能厉害殷仪的身边?“我要是不走呢?”卫天璇双环在胸前,她低低地笑道。

“这儿是殷家。”殷仪神情淡淡的。

她铁了心要下这道逐客令。

翻脸无情的女人,她的心思就像是海底针一般,难以揣测。

“好,我离开。”卫天璇淡淡地应道。她还想提醒殷仪她送的哨子,她当时在山贼寨子里说得话同样算数。可是喃了喃唇,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。

她转身的动作很是缓慢,她在等待着殷仪的挽留。

殷仪在卫天璇迈出了第一步的时候,拉住了她的。她拽着卫天璇跌坐在了榻上,凑近了她的脸,在她的唇角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。“你去吧,再见。”会有再见面之时。

卫天璇怔了怔,一方面因为殷仪的吻而惴惴不安、满怀的忐忑,而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话的无情。殷仪到底是什么意思?既然要她走,为什么还在分别时,留下了这等亲昵和旖旎的场景,令她想入非非?

【宿主啊,你难道就不出现了吗?危还没解除任务还没完成】

系统君的声音传来,说得还真是有几分道理。她明面上离开了殷府,可是能偷偷留下啊,只要不被殷仪发现便成了,不是么?这么想着,卫天璇顿时抛去了之前哀怨伤感的情绪,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。

而殷仪则是望着那道背影,眸光越来越沉。

老爷子的身体撑不了多久,他要是一命呜呼,可以借着守孝年的名头,避开崔荆那些人,但是崔荆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么?指不定又在灌着迷魂汤呢。“那院子在做什么?”殷仪懒洋洋地一抬眸,问端着茶水进来的丫头。

“二小姐在院里叫骂,小少爷不停地哭。”丫头小心翼翼地应声道,不管怎么样,当家做主的还是大小姐。除了个别傻的,没有谁会跟殷仪作对,因而这隔壁院的消息不停地传入了她的耳。

“安分不了多久。”殷仪冷笑了一声。

殷亿确实是安分不了,尤其是病榻上气若游丝的老爷子将全部人都聚集在一起,说殷仪和崔荆的婚事时。这听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便砸了不少的瓷器和首饰。丫环端上来的莲子汤还冒着腾腾的热气,殷仪正打算喝上一口,小小的身影便跌跌撞撞跑入了她的房间,一把扑到了她的身上,使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袖子。殷仪没有推开殷侯,冷着脸听他那要断气的哭声,从还分辨出了些许有用的讯息。

“汤……不喝……”殷侯一边打着饱隔儿,一边哭,还伸出了自己的小短去够那摆在了案上的瓷碗。殷仪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了,敢情是殷亿和她那没用的娘亲在说着谋害自己的话,被殷亿给听去了,这小娃儿便匆匆忙忙跑过来,不让她喝这些东西呢。“不喝,莲心,拿去倒了。”殷仪淡淡地吩咐道。她的这一碗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,其他人的食物根本就送不到她的屋子来。

殷亿这么个成日里与崔荆厮混的丫头能有什么脑子,做得出来的龌龊事情,八成是从她那出身不好的娘亲身上学来的。殷仪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,她不会把殷亿怎么样,顶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。

夜幕降临,云州城灯火如昼。

卫天璇站在了二楼的房间,从窗外望去,便是殷家那庞大如巨兽的府邸。她端着酒杯,才啜饮了一口,便听见了尖锐急促的系统警报声响起。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,她像是一阵穿堂的风,从打开的窗户掠了出去。翩然的身形很快便没在了夜色,熟门熟路地闯入了殷府,凭着感觉寻到了那一处。

撕心裂肺的哭喊与喘息声交杂在一起,期间还有恶犬的狂吠声。

这是殷府的一个破落院子,曾经住着殷家老爷子的爱妾们,可惜后来不是疯了就是投井死了,一连好几个,不知情的只说这儿是风水不好。殷老爷子也不将妾室们安置在这儿了,久而久之,这便成为了一个废弃的院落。

窸窸窣窣的声响与此起彼伏的秋蛩鸣叫交织在了一起,荒草萋萋,直至没膝。这儿没有灯光,只剩下了天边的那一轮月色遥照着。卫天璇像是一阵风吹过,只留下了一道道的残影。尖叫声不断传入了她的耳,一颗心紧紧地揪起。系统警报,难不成殷仪出事情了?早知道就不离开了。可是以殷仪的本事,在府会吃亏么?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海掠过,卫天璇的双眼变得通红。廊道的转角传出了脚步声,卫天璇骤然收住了脚步,她屏住了呼吸看来人,直到那张熟悉的面容落入了眼,一颗紧提的心才猛然地放下。

“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!”卫天璇怔愣了片刻,一个箭步冲上前,一拉住了殷仪,另一只则是描摹着她的面部轮廓,要将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在心间。柔软的指腹在殷仪的眼角眉梢轻轻滑动,卫天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见到了安然无恙的殷仪,那刺耳的尖叫声便管不着了。

“你怎么出现了?”殷仪的眸子沉沉的,在望向了卫天璇的时候还有几分闪烁。她掩藏住了自己眼的讶异,做出一副如湖水平静无波的神情。原本让卫天璇离开,就是不想她知晓那些个龌龊事情,可是她还是突然间出现了。是谁给她送了信?还是仅仅是个巧合?殷仪眨了眨眼,长长的睫毛扫动,像是一对翩然的蝶翼。

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卫天璇的耳朵颤了颤,她低声问道。

“没什么呀,只是处理点小问题。”殷仪不欲多言。

小问题?那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分明是殷亿的,还有疯狂的狗叫声响起,这会是一件小事情?“她和崔荆动害你了?”卫天璇问道,眸泛过了一抹凶光和杀。

“算是吧。”殷仪轻哼了一声道,“发生什么,总归是她在自作自受。”她自己从外头买来的媚药不知道药效如何了?她自己准备的恶犬可够她消受这“福分”?殷仪笑了起来,面上多了几分恶劣和冷酷。

72.小姐和山贼(完)

卫天璇跟随着殷仪一路踩着月光回到了屋。

“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,你当我殷府是什么地方?”殷仪可没有忘记之前的话,她斜睨了垂眸不语的卫天璇一眼,轻轻地哼了一声。

“难道你真不想见我出现?”卫天璇微仰着头,认真地看殷仪的神情,那暧昧的暗示当真是要将她给推远?如果真不需要她卫天璇,那又何必有再见的时候呢?殷仪还没有答话,卫天璇就自得地笑出声来。“你是怕我知道什么事情?比如你对你的亲妹妹如此心狠?”卫天璇只是随口一问,只不过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殷仪的眸光一沉,难不成是被她给猜准了?

“你要住下就住下吧。”殷仪避开了卫天璇的视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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冲啊,太子殿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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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贺惜朝刚成为废太子伴读的时候,人人都幸灾乐祸,明里暗地嘲笑他上了条漏底的船。  果然,废太子不出所料一蹶不振,不学无术惹得众人摇头叹息。  其他各宫伴读都等着看贺惜朝笑话,可没想到废太子虽做尽荒唐事,却将他的小伴读护地极牢。  扬言“动我可以,动我家小惜朝试试  为此他揍翻了各宫皇子,赶跑上书房师傅,顶撞了皇上无数次,将胆大包天的事情做了个遍  之后……  废太子依旧带着自家软糯小伴读叱咤皇宫
遥的海王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