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村H系列

第 392 部分阅读

卖弄风情地扭动着。

店铺门前伫立着一个个皮肤粗糙、腰身臃肿,但却浓妆艳抹、花枝招展的年青女子,她们挥动着死板的、肥胖的手臂,向急驶而过的车辆频送着现媚的秋波:“来呀,大哥,来呀!”

“嘿嘿,”

我刚刚停下汽车,一个青年女子立刻迫不急待地跳上车蹬,把头伸进驾驶室里,挂满粉脂的黑脸几乎就要贴到我的面颊上:“大哥,吃饭啊!”

“吃饭,当然得吃饭,可是,小姐,你先下去啊,我怎么开车门啊!”

我皱起眉头,冲着青年女子嚷嚷起来。

年轻女子手扒着车门:“大哥,来吧,我们饭店,什么菜都有哇!来吧,我们饭店,菜码大,价钱便宜,包你满意!”

“有肉菜么?”

我滛迷地问道,同时,一双色眼不怀好意地盯视着妖冶的女子。

女子冲我放浪地一笑:“大哥,有肉菜,当然有肉菜啦,哪有饭没有肉菜的啊!”

“嘿嘿,什么肉都有么?”

“有,什么肉都有!”

“嘿嘿,有人肉么?”

“有,”

女子闻言,一把搂住我的脖颈:“大哥,这不是么,这不是人肉么,大哥,想不想吃啊!”

“嘿嘿,”

“嘻嘻,”

众人一一跳下汽车。

饭店的店堂里,并排坐着六七个妙龄女子,个个都是经过一番刻意的梳妆,然而非常遗憾的却是不得要领,弄得不伦不类,看了让我哭笑不得。她们叽叽喳喳象母鸡似地不停地叫嚷着,时而冲着吃饭的食客们频频地打着飞眼。

“各位想吃点什么,请点菜吧!”

老板娘来到我们的餐桌旁,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菜谱,悄悄地审视她一眼,发现她一脸的愁容,我佯装着看菜谱,我又偷偷地环视一眼饭堂,凭着多年浪迹社会的经验,感觉这家饭店的空气,有些不详的异样。

“喝,喝,喝啊,操,……”

旁边传来大声小气的嚷嚷声,我循声望去,里间屋有一群青年人正痛饮在兴头上,几个三陪小姐被他们纠缠得哇哇乱叫。一个已显出七分醉态的胖男人一脸滛邪地吵嚷道:“来,小姐,喝,喝,一会咱们再大干他五百下!……”

“嘻嘻,哎哟,大哥,别掐我啊,哟,好痛啊!”

而另一个身材瘦弱的跛足,青年则不耐烦地冲着这边的老板娘很不礼貌地吼叫道:“操,臭娘们,赶快给我们拌个凉菜!”

一脸不悦的老板娘闻言,极不情愿地走进厨房,跛足青年立即嘻皮笑脸地跟在她的身后,溜进厨房里。

“哎呀,你干什么啊,啊,别胡闹!哎呀,”

厨房里很快便传出老板娘沙哑的喊叫声,以及跛足青年滛荡的狂笑声:“哎哟,”

“嘿嘿,”

当老板娘再次来到我们的餐桌旁时,已经是衣着不整,头发散乱,我胡乱点了几个炒菜,她唉声叹气地返回厨房吩咐小厨师给我们炒菜。

“力哥,”

铁蛋问我道:“喝什么酒?”

“不,”

我摆摆手道:“不喝,”

“为什么?”

铁蛋不解地望着我。

我一字一板地答道:“铁蛋,凭感觉,我认为,咱们走错门了,这家饭店,情况不太对头啊!铁蛋,一会,菜上来,咱们要以最快的速度,吃完饭、填饱肚子,然后,赶快走人!……”

话音未落,饭店的房门被人重重地撞开,一个面目可憎的青年人急匆匆地跑进里间屋:“哎,大哥,不好啦,小二刚才在台球室打台球时跟人家吵起来啦,一刀把人家给捅啦,现在被派出所抓去啦,咱们赶快想个办法把他抠出来啊!”

“啊,”

那个已经大醉的胖男人闻言,立即放下酒杯,推开怀里的三陪小姐:“哥们,小二这个人很够哥们意思,今天摊了大事,咱们大家可不能瞅着不管呀,来,大伙集集资,凑凑钱,把他弄出来!”

十几分钟之前还是海阔天空般地胡吹乱侃着的这班人,此刻,一听到“钱”字,顿时好似霜打的茄子,全部垂下红胀着的脑袋,屋子里顿然可怕地寂静下来。

“咋的,吹牛1b1的时候,一个顶俩,一到动真张的时候,就全都他妈的哑吧啦!”

看见满酒桌上的人,谁也不肯“集资”掏钱,胖男人不禁破口大骂,唾沫星子满嘴横飞。

餐桌旁几个一脸无赖之相的青年人,怯生生地嘀咕道:“大哥,我真的没有钱啊!”

“没钱跑到这里来喝个鸡笆毛酒!”

“……”

“走,赶快走!”

我放下筷子,站起身来,催促着身旁的铁蛋:“铁蛋,快,别吃了,开路!”

“力哥,”

小石头很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筷子,慢慢吞吞地、恋恋不舍地走出饭店:“力哥,人家还没吃饭呐!”

“小石头,这饭,咱们不能再吃了,你没看见么,那帮喝红眼睛的家伙,筹不到钱,没准就得搞到咱们的头上来!”

钻进驾驶室里,我对大家解释道,大家没有言语,很显然他们都没吃饱,很不理解我为何扔下满桌的饭菜,匆匆上路。

为了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,我冲着小镜子,对身后的仁花姑娘打趣道:“仁花格格,你可真能喝酒啊?实在是厉害!”

“哼,力哥,这点酒算个什么啊!”

仁花姑娘不以为然地说道:“力哥,到了内蒙你就知道了,我们蒙古人,是怎么个喝法的,你可能见都没有见到过。”

“怎么喝的呀!有什么新花样啊!”

我问道。

“哼,”

仁花姑娘端起热水杯:“我们内蒙,喝酒有一个规矩,凡是到了我们内蒙的客人,吃饭之前,每人端起酒杯,一口倒进嘴里,但不能咽下去,得这样(仁花姑娘学着漱口的样子)就象刷完牙后,漱漱嘴,喝酒之前得先用酒精漱漱嘴!”

“哇,真厉害,”

我惊叹道:“这个,我可练不了,那有多辣嘴呀!”

“我们内蒙,喝酒的高手多啦,”

仁花姑娘得意地说道:“跟高手比,咱这点酒量,啥也不是啊。力哥,我表哥,特能喝酒,不但酒量大,喝起酒来不吃菜,一色干拉。他找个对象,对象的爸爸更能喝酒。有一次,他在岳父面前吹牛说:爸,我喝酒不用吃菜,省钱,昨天,我一个人喝了八两酒,只吃了十粒花生米。”

“厉害,的确省钱!”

“力哥,”

仁花姑娘神秘地问我道:“你猜猜,他岳父是怎么回敬他的?”

“他岳父,吃五粒呗!”

我顺嘴答道。

“不对,力哥,你没猜对!”

仁花姑娘摇摇头,掏出一枚咸鸭蛋,轻轻地剥开皮:“力哥,他岳父冲着我表哥笑了笑,从碗橱里拿出一只咸鸭蛋,在女婿面前晃了晃:小子,看到没有,就是这只咸鸭蛋,我都喝半个月啦,直到现在,还没捅到蛋黄呢!”

“哈哈哈!”

仁花姑娘的讲述,立刻引来一阵哄堂大笑。

“哈哈哈!”

“……”

静静的辽河 第139章

天空完全黑沉下来,繁星眨巴着明亮的眼睛,傻楞楞地望着我们;浑圆的月亮紧紧地跟随在汽车的后面,久久不肯离去;田野里的庄稼也安静下来,进入了甜美的梦乡,在微风的吹佛下,发出哗哗的鼾声;鸟儿停止了歌唱,躲进温馨的巢岤里,尽受天伦之乐;只有不知疲倦的蝈蝈,吱吱吱地嘶鸣着,吵醒正在酣睡的林蛙,被搅了好觉的林蛙,没好气地、呱呱呱地嘟哝起来。

车外再次下起雨来,雨水越来越大,不知从哪来冒出许多泥浆,把原本光洁的路面,搞得泥泞不堪,一塌糊涂。我感觉到汽车有些打滑,立刻停止了说笑,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方向盘。

突然,吱嘎一声,汽车急速地溜到道路的边缘,我登时慌了神,手忙脚乱起来。汽车打了个咧趄,摇摇晃晃地停在路边,我满头冷汗地跳下车:“我的天呢!”

我惊起来:“就差这么一点,险些没翻到沟里去!”

汽车的后轮与路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,如果汽车再稍微向外侧滑动一点点,我们这一车人,都将被抛撒到深深的道沟里,在沉重的汽车压迫下和无情的撞击下,非死即伤。我狼狈不堪地爬进驾驶室,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,看着方向盘久久不敢触摸,好象怕被电击着似的。

我将汽车慢慢地挪回到道路的中央,车内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。汽车调整了一下情绪,接着便再次呼哧呼哧地奔跑起来,发动机巨烈地轰鸣着,施放出灼人的气浪。

雨越下越大,刚才满天的繁星,此时已经不知躲到了哪里,没完没了地跟在汽车后的月亮,大概被那惊人的一幕吓呆啦,索性溜之乎也!举目望去,荒野上出现许许多多,大小不均、有的还相互连带着的水洼,象是一面面形状怪诞的大镜子,冷若冰霜地映照着黑沉得赅人的夜空。

茂盛的庄稼可能不愿接纳过多的雨水而躲藏到地下,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有起伏错落、时隐时现的荒草不知好歹、傻乎乎地瞪着悲惨的夜空。荒野上顿时显得空空荡荡,一付丧魂落魄的惨淡之相。歪歪扭扭、孤苦伶仃的小杨树,鹤立鸡群般地伫立在草丛之中,稚嫩的枝条有气无力地摇摆着,低声地呜咽着。汽车驶进了大草原。

汽车越往前走,道路越糟糕,我仔细地瞅了瞅,汽车不知什么时候驶进了烂泥潭,时而摇摆着滑向东侧,刚刚调整过来,又晃晃悠悠地溜向西侧。我唉声叹气地丢开方向盘:“完了,不行啦,再也不能往前走啦,没有路啦!”

说着,我绝望地熄灭了发动机,一车人呆呆地面面相榷,谁也不肯首先张嘴说话,驾驶室里死一般地沉寂起来,只能听到人们的喘息之声。疾驰了十多个小时的汽车,一旦停歇下来,驾驶室里立即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热气。我拉开车窗,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。

“蚊子,蚊子,有蚊子!”

小石头突然嘟哝起来,同时,不停地拍打着胳臂和肩膀:“力哥,别开窗啊,蚊子都进来啦!”

可是,关上车窗,驾驶室里很快又闷热起来,连呼吸都倍感困难,溜进驾驶室里的蚊子,吱吱地吼叫着,各自寻找合适的目标,趁机下手,我们劈里叭啦地同入侵的蚊子展开了搏斗。

铁蛋推开了车门:“我到货厢上去,这里实在受不了,再待一会,就得闷死。”

仁花和小石头也跟着铁蛋,纷纷爬上卡车的货厢。我也爬了上去。

货厢上面湿漉漉的,冰冷的铁栏杆,滴滴达达的淌着雨水。我们无处可坐,草原上可恶的蚊子以排山倒海之势对我们发起猛烈的攻击,我们慌慌张张地迎战,却顾头顾不了脚,刚刚打死一只叮在右腮上的蚊子,背部又被狠狠地剌中。

“快过来,这里有块塑料布!”

铁蛋扯起一块脏乎乎的塑料布,示意大家钻进去,我们现在已经顾不得肮脏,扯过塑料布,争先恐后地躲进里面。可是,恶毒的蚊子,并没有善罢甘休,顽强的附在塑料布上,发现谁的身体紧贴着塑料布,便狠狠地咬上一口。

“这些家伙可真厉害啊,隔着塑料布还能叮着人呢!”

我揉着刚刚被叮咬过的嘴巴,气急败坏地嚷嚷着。

阴沉的夜空显现出一丝惨淡的灰白色,汽车四周的景物逐渐露出模糊的轮廓线,草原的黎明经过暴雨的洗礼,显得更加纯洁,更加甜谥,萋萋的芳草昂起头来,欢天喜地迎接着新的一天,白桦树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,安祥地等候着光明的到来。路边一条小河缓缓地流淌着,清澈的水面映射出林木优美的曲线。远处朦胧之中,一个硕大的黑皮球向这里缓缓滚来,我们瞪起惊讶的目光,皮球越来越近,原来是一个男人身上套着一个巨大的橡皮圈,信步走来。

“喂,朋友,你这是干什么去呀?”

我钻出塑料布,冲着来人大声地喊道。

男人听到喊声,在汽车下面停止了脚步,莫名其妙地看看我们:“灌气去!”

“灌什么气呀?”

“液化气,我们这里有油田,灌上一气囊子,能用一天,可省事啦,比烧柴禾强多啦……哎哟,你们这是去哪呀,前面的路,可不太好走哇!”

“那怎么办?”

我焦急地问道:“我们不能总是停在这里啊!”

“等一等吧,等天亮啦,太阳出来了,把路晒干了,你们就可以走啦!”

男人说完,便头也不回地走开,去灌他的液化气。一位老者,背着双手,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的汽车下面:“小伙子,你们是从哪来的?”

“老大爷,这么早你这是干啥去啊?”

我和蔼地问候道。

“打鱼去!”

“哪里有鱼啊?”

“不远,一里多地,那里的鱼可多啦,一个早晨就能捞上一箩筐。”

老者举起手中的竹篮,信心十足地说道。

“老大爷,这是什么地方?”

我问道。

“四方坨子!”

“是个镇吗?”

“不是,镇子在北面,离这大概有三里多地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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